苏步青与校园文化建设
大凡一所高校,必有其办学伊始就不断积淀下来,赖以支撑整个大学构架的精神,而这种精神内核,也势必根植于一个比较宽泛的校园文化背景之中延绵不绝,名校表现尤为突出。
由此,校园文化建设对大学弘扬历久弥坚的优良传统,延续生生不息的发展血脉,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其过程需经历代师生的共同努力。尤其,作为一所大学灵魂人物的校长,其人格、品性、治校理念,以及运用权力管理学校的方式等,将对校园文化建设深远影响,复旦大学校长苏步青亦然。
敏而好学文理俱佳
苏步青在担任复旦大学领导期间,一直十分关注校园文化建设并身体力行,对复旦优良传统的形成有着重要贡献。
贯言之,学校以教学为本,教师以育人为要,良好的教学风气是校园文化的重要特色。苏步青作为著名的数学家、教育家,不仅在微分几何领域做出卓越贡献,而且培养了诸如谷超豪、胡和生、李大潜等中科院院士为首的一大批科学家,在教育界形成了长久以来为人所称道的苏步青效应。
然而,苏老业余也工于诗词,长于书法,墨宝常见于报章杂志,引得后辈景仰。复旦燕园历史悠久,重修后苏老为其题词燕园,其字笔力苍劲,弥见功夫。至若曦园卿云亭,苏老则题写一首勉励后学的七律:
超然此地一亭台,
缦缦卿云复旦来。
园里漫游成乐趣,
柳荫勤读出人才。
无忘任重红专健,
莫负岁寒松竹梅。
他日神州迎四化,
登临共举庆功杯。
该诗刻在亭边墙上,学校师生、外来游客、摄影爱好者,都喜欢在那里立而存照。二十年来,它已经渐渐融入复旦校园文化,和谐而不可分割了。
其实,苏老的书法是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而得之的,我校书法家喻蘅先生可以佐证。早在1979年8月,当时担任校长的苏老在百忙之中对毛笔字产生浓厚的兴趣,一天他对喻先生说:你的字写得好,今天我试写了一个条幅,请你不客气地批评,看看我有没有培养前途。其后,喻先生根据苏老的性格气质特点,推荐苏东坡的《赤壁赋》字帖,建议苏老开始练笔,并送给他文房四宝。
事实上,苏老的书法进步神速,作品丰富。一生以来,他留下了近千幅古朴丰茂、挺劲雄厚的书法作品,以及重要的题词,获者无不珍若拱璧。
倡导书画瀚墨飘香
作为校园文化不可或缺的部分复旦大学学生书画协会的成立和发展,苏老是非常关心和支持的。
1981年的某天,中文系学生楼鉴明、哲学系学生潘良桢等倡议,在复旦发起成立书画社。他得知苏老倡导学生文理兼通,就有意拜访苏老以谋求支持,并在书画前辈喻蘅先生的帮助下,见到了苏老。书画协会不能等闲视之。字写得不好,不仅仅是字难看的问题,这跟大学的文化氛围很不相称;而且书法是中国文化的尖端,也是学生文理相通的一座桥梁。你们找一些学生先成立起来,我一定支持。苏老十分坚定地表明了对书画协会的态度。
听了苏老的一席话,楼鉴明等人都很感动,受到极大鼓舞,干劲更足。经过一年多的充分筹备,书画协会成立大会在物理楼三楼会议大厅顺利举行,苏老担任首席顾问,郭绍虞、朱东润、吴剑岚、伍蠡甫、喻蘅等名家都被聘请为书画协会顾问。
一年后,随着对外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学校对书画的需求也骤然增加。学校有关领导觉得,仅限学生参加书画活动,在规模和成色上都欠缺些。于是便提出:以校工会为主,把原学生书画协会的组织扩大为师生共同参与的校级对外社团复旦大学书法绘画篆刻研究会,苏老表示我举双手赞成。在筹备成立大会上,他鼓励与会学生说:你们这些小孩子,要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搞书画不能闭门造车,要就近向老师们学习,也要勇敢地走出去向名家请教,而且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正式成立时,学校请来胡问遂、赵冷月、周慧王君、张成之、翁运等一大批名家参加,并聘请他们为顾问,而苏老则被聘为首席顾问。当时来参加会议的校外老先生都很感动,称唯复旦大学才有这种气派、这样的势力。
龙腾虎跃今胜昔,艺海遨游写春秋。1983年元月,复旦书画篆刻研究会在虹口公园举行一个月展览会,共展出书画作品260件。1985年,书画篆刻研究会又在校内举行书画展,大家请苏老参观并提出宝贵意见。那天下午4时许,苏老办完公事后,兴致勃勃地来到展览现场,仔细观看欣赏,连连称赞:太好了!
伟人已逝,遗风长存,如今复旦的书画篆刻逢年过节都有展出,活动搞得朝气蓬勃,苏老实在居功至伟。
身体力行蔚为风气
大学校长的人格、品性、治校理念等,都在潜移默化中对校园文化产生一定的影响,这一点在苏步青校长身上体现无疑。
一次,苏老和秘书一起走进校园,看见地上有两三个挺大的废纸团。秘书还没来得及反应,年逾八旬的苏老皱着眉,大步走过去,把纸团一一拾起。秘书大吃一惊,正要接过纸团,苏老却没放手,一直把纸团带到办公室,丢进废纸篓里。学校图书馆是学生借书、自修的地方,平日进出的人很多,而大门口本来很干净的墙上常贴了许多启事,内容大多是遗失书、笔,或是寻找老乡等等。苏老发现后,好几次上前撕下启事,并要求有关部门发文禁止乱贴。
作为校长,苏步青教授的身体力行,更具影响力。学生食堂门口,以前有一排洗碗的水龙头,有些学生洗好碗不关水龙头就走了,或者舍不得用劲,以至水龙头滴水不止。每当看到这种情形,苏老总是把该关的关上,该拧的拧紧。有一回,一位学生又没关紧水龙头,被另一同学看到,后者便走过去对他说:你是不是又要留着苏校长来关水龙头了?那位同学涨红了脸,赶紧把水龙头拧紧。
在每年新生开学典礼上,苏老总要针对学生中存在的浪费粮食、水电的问题讲话: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蔬菜,随便浪费是不道德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教育,还需要坚持下去。勤俭节约、艰苦朴素是好传统,我们民族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把这些美德世世代代传下去。在苏老的影响下,同学们也渐渐形成节水节电的好风气。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少,苏老常为一些不文明的小事发愁,譬如保护草坪、禁止学生在草地上踢足球等。在这里需要补充的是,相辉堂前的大草坪,曾有人提出在那里建高楼,遭到几任校长的反对,苏老的态度更是十分坚决的这块草地决不要轻易动用!从而得以延续其作为复旦文化血脉的功能。
总之,大学校长作为一定社会中的文化产物,其本身就打上深刻的文化烙印,起着文化辐射的作用。德高为师、身正为范,苏步青在任期间,为复旦校园文化建设的各个方面都作出表率,并将深深影响一代代复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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