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伟长与上海大学(六)
六、创立核心思想拆四堵墙,办能兴国的教育钱伟长教育思想的核心理念就是关于大学要拆四堵墙的思想,他有关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论述以及他就任校长后的办学思想与治校方略大都由此而衍生
他第一次全面阐述这个核心理念,是在1985年10月上海工业大学建校25 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中。他说:在党中央制订的路线、 方针、政策的指引下,几年来我校进行了和进行着一系列的改革。基于高等学校的根本任务一是出人才,二是出成果,因此,我们认为,进行各项改革必须有利于提 高教学质量和科研水平,多出人才,出好人才,多出成果。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我们作为一所工科大学,强调要拆四堵墙:第一堵墙是学校与社会之间的墙。经济 建设和科学技术正在发生着极大的变化,我们学校必须 适应社会的变化,密切与社会的联系,为社会服务,不然办不好学校。其次是要拆校内各部门、各学科之间的墙。现在有的条条块块、部门所有制已经明显地影 响了当代科学技术综合化发展的趋势,这堵墙正在逐步打通。再次是拆教学和科研之间的墙,倡导教学同科研相结合,教师既要教学,又要搞科研。第四堵墙是 思想上的墙,就是要克服陈腐的传统教育思想,树立社会主义新的教育思想,破除阻碍我们进步的旧的条条框框的教学模式,走中国式的社会主义高等教育的道路, 办出工大特色。1993 年,钱伟长在其自传体著作《八十自述》中,对上述第四堵墙的说法做了更明确的诠释。他说:第四堵墙是教与学之间的墙。当今世界科学技术和文化学术飞 速发展,人们原有的知识很快变得老化过时,那种认为学生只有通过老师教才能学的传统教育思想,已不能满足当前高等教育的需要,从而应该逐步加以废 除。教与学本来是一对矛盾,教虽有指导作用,但毕竟是外来因素,学才是内在因素,学生只有通过主动的学习,才能把所学的知识变为自己的知识。高等 学校应该把学生培养成有自学能力的人,在工作中能不断学习新知识,面对新条件能解决新问题的人。
钱伟长提出,大学首先是要拆除学校与社会之间的墙。他青年时 期立下科学救国的誓愿,并为之而奋斗几近一生。作为一位杰出的 科学家、教育家,他始终把所从事的科学教育事业与国家的兴旺紧紧联系在一起,执著地追求办能兴国的教育。
1956年,我国制订了十二年科技发展规划。党中央、国务院号召科技工作者,要努力在二到三个五年计划时期内,使我国科学技术 的主要方面赶上世界的先进水平。钱伟长作为参与规划制订者之一, 对怎样才算是赶上世界的先进水平有着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在科学的各个领域上,有足够数量和足够水平的科学工作人员来研究解决我们国家生产建设上和 文化建设上存在的科学方面的问题;也就是 说,我们国家建设中的科学上的问题,我们自己能够解决,而不仰仗人家来帮我们解决,这就是赶上了世界的先进水平。他不认为我国有 像爱因斯坦那样的科学家,创造出相对论那样的科学理论就算是赶上了世界先进水平。他特别强调,我国科学工作者完成科学任务的目的 就是为了使我们国家在物质生活上和文化生活上有更大的提高,科学 理论是为这个目的服务的,其水平也是用这个来衡量的。
钱伟长关于科学工作者必须为我国的发展服务、科研必须以解决 我国自身的问题为首要任务的思想,一直贯穿于他的科学与教育生 涯。他是一位应用数学与力学领域的理论研究专家,但从不把自己的 头脑禁锢于从理论到理论的象牙宝塔里,在力学基础研究与应用研 究方面都取得了傲人的成就。他作为中国力学学会的创始人和领导人之一,在1956 年全国第一次力学学会代表大会上开宗明义:一切自然科学、工程和技术都是力学工作者的工作园地。对此,他是身体力行,在力学应用园地辛勤劳作,即使在 遭遇不公正待遇之二十年间也不曾停息。他的智慧之花绽放在建筑、冶金、电机、水利、机械以及军工生产等广泛领域,甚至在跨学科的高能化学电池、中文信息方 面也取得丰硕成果。我就是万能科学家嘛!在他向中央电视台《大家》 栏目记者曲向东强调国家需要就是我的专业这句话时,这位老人并 不忌讳反右运动时有人为了嘲讽他而戴在他头上的这顶帽子。
1984 年,钱伟长在上海工大明确要求学校必须实行开放式的办学,一是加强学校与社会的联系,为适应上海新的工业结构的需要,改造和发展专业;和企业订合 同,开发科技服务;为工厂企业工程师以上的专家开设最近五年科技发展动态和方向讲座;等等。二是与国外进行人才和学术交流,迅速引进适合国情的新科 技、新技术。他对教师提出了三个一的要求,即要讲一门以上的主干课程,承担一个研 究方向的课题,到一个工厂(企业)兼职。他的这番话是有针对性的。当 时我国高等学校时兴定岗、定编,对教师进行教学工作量定量考核。他不反对定岗、定编,但不同意简单的教学工作量考核办法, 尤其反对考核教师只看课时数。他认为大学教师要走出纯学术的象牙之塔,面对不断发展的社会现象,为社会服务,所以应该集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三项任务于一 身。
1994年5月,钱伟长在上海大学成立大会上的讲话中以及他为《上海大学》报的撰文中,都强调学校要发挥理工结合、文理渗透的综合优势,在改革的各个环节 都要仔细研究怎样更符合新的形势,为建设上海服务,无愧于学校以上海的命名。他要求学校在教学、科研与推进产业发展方面都要仔细研究,因为教学、科 研、产业不是隔离的,是连在一起的。这样的学校才是活泼的,是不断前进的,真正符合上海市客观发展需要的。总之,我们要办一个着眼点为上海经济、文 化、学校服务的学校。
1996年,钱伟长在上海大学中层干部会议上重申:学校要有总的规划,使我们的教师在上海生产与社会经济活动里起一个咨询、顾问的作用。我们不能躲在学 校里,要把围墙冲开,不要泡教科书里。假若我们脱离 实际地教学,我们这个学校成了脱离实际的学校,教学也一定是脱离实践的教学,我们的教学就无法提高。所以,要使这个上海大学的确成为上海公认的大学,我们 必须要进行这些活动,有组织地进行活动。不是一年、两年,要经过常年累月这么干,这样,我们教学才能丰富起来,活跃起来,要不然就没办法。钱伟长对教师 所提出的上述要求,不只是针对理工类学科的教师,也包括人文社会科学类学科的教师。他要求后一类教师也要到生产与社会经济活动第一线去,一方面要在这 些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起到咨询、顾问作用,另一方面要把第一线的生产与社会经济活动充实到教学中去,也就是他一直倡导的案例教学。他认为案例教学是 人文社会学科教学改革的重点内容,他要求人文社会学科的教师把案例教学引进课堂,逐步改革就理论讲理论的传统教学方式,要用案例来武装学生,用实在的例子 教育年轻一代。案例从何而来?他回答:搞案例研究的本身就是科学研究,到科学研究第一线。社会科学的问题都是国家第一线的问题,为什么你们不研究?我们 应该要求我们的教师到社会科学研究的第一线去。我们要把你们推到第一线去。到第一线去找材料,去研究问题,解决问题。
1994年以后,上海大学拓展了原来四所学校长久以来建立的与上海工业界、经济界、科技界、文化界、商界的广泛联系,更加主动地融入上海21世纪发展战略,步入更加快速发展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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